去储藏室放画的次数多了,与顾屿“偶遇”的概率也悄然增加。有时是在长廊尽头,他正专注地调整一幅展品的灯光;有时是在员工通道的转角,他抱着一叠画册匆匆走过。每一次相遇,都短暂得像掠过水面的飞鸟,却总能在心底留下清晰的涟漪。
他从不会刻意停留,只是微微颔首,镜片后的目光温和依旧,带着了然,也带着一种无声的尊重和鼓励。偶尔,他会极其自然地递给我一杯温热的咖啡,或者一小块包装JiNg致的黑巧克力,仿佛只是顺手之举。
“刚煮的,提提神。”他的声音总是很轻,像怕惊扰了什么。
“谢谢。”我接过,指尖触碰到温热的杯壁或微凉的包装纸,那一点点温度便顺着指尖蔓延开来,驱散着秘密行动带来的寒意和紧张。
我们极少交谈。他从不问我在储藏室里放了什么,也从不刻意提起梵高或绘画。但每一次他温和的目光扫过我,每一次他递来那微不足道却暖人心扉的小东西,都像一种无声的确认。他在告诉我:我知道你在做什么,我理解,并且,我支持。
这种沉默的默契,成了支撑我在陆沉的Y影下继续“偷生”下去的力量。它让我知道,在这座冰冷的城市里,在这令人窒息的扮演游戏中,至少还有一双眼睛,看到的不是“苏瑾的影子”,而是那个在画布上疯狂涂抹着浓烈sE彩的、真实的林晚。
然而,秘密如同滚雪球,总有失控崩塌的一天。
一个沉闷的午后,陆沉难得没有应酬,待在家中处理文件。我借口疲惫,回到自己的房间休息。房门虚掩着,我靠在床头,心不在焉地翻着一本杂志,心思却早已飞到了顶层那间小小的画室,飞到了昨晚那幅刚刚起了个头的、用大块钴蓝和深紫描绘的星夜图景上。
指尖无意识地在杂志光滑的页面上摩挲,仿佛在g勒着想象中的笔触。就在这时,门外传来陆沉低沉的声音,似乎是在打电话,语气带着惯常的、掌控一切的不耐。
“……嗯,知道了。‘瑾’的生日快到了,那套月光石的首饰保养好了吗?对,就是她最喜欢的那套……还有,城南那家画廊新收了一幅莫奈的小品,去问问价,不管多少,拿下来……”
“瑾”……月光石……莫奈……
每一个字都像冰冷的针,JiNg准地刺在我紧绷的神经上。我猛地攥紧了手中的杂志,纸张发出不堪重负的SHeNY1N。又是苏瑾!永远都是苏瑾!我存在的意义,似乎就是为了在特定的日子,戴上属于她的首饰,挂上模仿她的笑容,去欣赏他买来纪念她的画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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