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挖坑时铲断一截树根,渗出来的汁Ye竟是红的,像极了那年寒冬,你发着热还要批公文吐出来的血,溅在砚台里。後来那批公文全是血腥气,魏徵还参我「墨sE不端」。
你总嫌我批奏本太慢。如今我学会了用你的字迹写「准」字,最後一竖总要狠狠顿住,留下条笔直的墨痕,像你永远直着的脊梁,又像你随军出征归来时身後染红的路。
??克明。
你知道吗,最痛的,原来不是你的离去。
是户部报来你家乡的水灾。
是你养的鹰不愿食r0U。
是修订《唐律》时,我忽然记不清你反对某条律法时的表情。
前些日子,程知节大醉,说梦见你站在渭水河边,静静地看着我们。我笑着替他斟了酒,袖口沾了酒水也懒得擦。若你在,定必会骂我「有失T统」,然後拿出帕子扔过来。
你亲手种下的梅树今年结了许多果子。我摘了一颗,坐在凉亭里尝了尝,酸得我眼泪都出来了。我才知道,原来没有你抢着吃的青梅,果r0U是这样酸得发涩。
昨日收拾旧物,在你的《孙子兵法》夹页中找到一张发h的便笺,上面歪歪扭扭写着「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是你第一次中风後练字的废纸。那时的我总笑你笔力退步,又说你竟开始腾抄起这般幼稚的诗句。现如今我对着它临摹了三十七遍,却怎麽也模仿不出你抖出来的那种弧度。
今晨梳头时掉了根白发。忽然想起你最後那半年,总让我帮你拔鬓角新生的雪sE,当时我还笑话你太过矫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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