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观至被拉入幻境时浑然未觉,只是头晕目眩,明明身在小白蛇所化的船上,却好似悬浮在虚空之中,飘飘忽忽落不到实处。他的心也跟着忽上忽下,意识开始模糊,是真正意义上的神魂颠倒。
恍然间,眼前的血湖变得模糊,世界旋转,斗转星移,四季交替,再回神时,他已不知身在何处。
墨观至努力调整呼吸,将注意力集中在自己的五感。片刻之后,他发现自己此时正仰面躺在某个移动的物体上。视线摇啊晃啊,黑沉沉的天空整个压下来。他难受地闭上眼睛,再睁开时,身体总算积攒了些许力气,慢慢地、挣扎着坐了起来。
初时,墨观至还以为自己仍旧坐在小白蛇背上,飘荡在不见尽头的血河。但很快,他就意识到不对劲。
眼前是一片苍茫,枯黄的杂草零星散落在深褐色的沙地里。走近了,会发现脚下的这片土地干涸已久,如同冬日久不滋润的皮肤,皲裂成深深浅浅、不规则的块状。
明明应该是极其陌生的场景,不知为何,却透着一股令墨观至莫名熟悉的味道。
一阵又一阵的冷风刮来,刺骨难耐,萧瑟肃杀,声如鬼泣。这风和这片大地一样干燥,打在他的脸上,就像是要将他皮肤里的所剩不多的水分、乃至血液尽数吸干。
只不过短短几个呼吸的时间,墨观至就感觉到自己脸上迅速增添了几道细小的裂痕。直到这时,他才察觉到自己喉间干涩难捱,嘴唇同样干燥得像是随时要四分五裂。他本能地想要舔一舔嘴唇,又理智地克制住欲望。在这样的环境里舔嘴唇,无异于饮鸩止渴,只会让他干裂的嘴唇越来越严重。
同时,腹中传来隐隐的灼烧感,迫使他做出吞咽的动作,却因喉间干涩,喉头滚动数下,如吞刀片,疼得他眉头紧蹙。
奇怪的是,有幸身为现代人,墨观至从未经历过如此深刻的饥渴状态,然而此时这难耐的痛楚却并不陌生。他感知到的所有痛觉像是蒙着一层纱,朦朦胧胧,并不清晰,强度足以忍受,大概是他现在的这具身体对此习以为常,早已麻木。墨观至不由苦中作乐地想着,这也算是一件好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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