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下午,我和筠在单位里巡查。其实就是戴上个文明劝导员的牌子,在公园里瞎转悠。走着走着,遇到一个捡垃圾的老婆婆。我们公园里有好几个捡垃圾的老婆婆,她们用一把夹子来夹公园的垃圾,公园每月会给她们三百块钱的工资。这些老婆婆都是天回镇当地的农民老婆婆,每个月来赚点公园给的工资,贴补生活用度。

        筠忽然不知道哪根神经不对了,他指着捡垃圾的老婆婆,大喊起来:「你怎麽又来了!我给你说,不能到这里来。说了你又不听,妈的,你不长耳朵啊?」筠的凶恶态度把我当场就震惊住了。捡垃圾老婆婆一只手拿着垃圾夹子,另一只手提着只破布口袋,站在一块烂地里,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尴尬的看着我们笑。

        现场有一男一nV两个游客也看见了这一幕,他们也很震惊:竟然有这麽态度恶劣的「官员!」两个游客怒目把我们盯着,我一拉筠的手:「走了,走了!」筠还骂骂咧咧的:「下次你给我小心点,妈的!」我在两个游客re1a辣毒狠狠的眼神中,转头就走。筠跟在我後面,还一个劲儿的说:「是嘛,本来就是她的不对。你不骂她,她不长耳朵的。」

        我实在无力反驳筠的义正词严,我的脸sE都变青了。但我说不出什麽可以指责筠的话语,因为在筠自己看来他是多麽的正确,多麽的有道理。筠看我脸sE不好,说:「这些人我见得多了,本来就该骂,对不对?kevin,我没有错吧?」我一句话不说,牙冠都咬紧了。最後我和筠不欢而散,我记得就是从这一次事件过後,我再没有和筠有过b较长时间的对话。

        从单位辞职後,我没有再见过筠。但多年後,我有一天在电视机上面看见了筠。那个时候,筠已经当上成都市园林有害生物预警中心的主任了。我不知道这个有害生物预警中心主任是个什麽级别的官员,科级还是处级?总不可能是局级吧?我看见筠在电视上侃侃而谈:「今年啊,主要是防这个蝽蟓,市民朋友要防治蝽蟓,可以喷洒专门的药水。喷了之後就可以预防。」

        电视里筠穿一身笔挺的西装,神采飞扬,俨然就是专家学者型领导。我默默的m0m0自己穿的一件休闲黑外套,觉得自己已经和筠是两个世界的人了。哪怕当年我们其实是一起进的T制内,但现在我是权力的边缘人,而筠已经是掌权者。想来现在他不会再住在那间小木屋里,也用不着再去训斥那几个农村老婆婆了。筠的未来一片光明,前途无量。

        桃也是我们一起进入事业单位的大学生,据桃自己说,他本来是中专生,因为表现突出,所以进入大学深造,最後拿到本科文凭。桃是个很敞亮的人,他真是有什麽说什麽,一般人可不好意思说:「我本来是专科,专升本才上的本科。」一般人不会这麽说。但桃却自揭老底,所以他是一个非常自信的人。桃的自信不在於文凭上,而在於他的为人上。

        桃为人非常的正,所谓的正其实就是光明磊落,事事经得起推敲。桃不会像民那样动不动就要把谁欺负着欺负着,也不会像筠一样,在劳动人民面前耍威风。桃是内敛的,有脊梁的一个人。我们几个新进大学生一起去市内的粗粮王吃自助餐,桃一来就开门见山的说:「今天进了成都省了,开开眼界,看看成都省的自助餐是什麽样子的。」

        我们几个都笑起来,笑桃没见过世面,桃也不生气,拿起一块小蛋糕就往嘴里送。那顿饭吃得很高兴,桃就好像是一味气氛催化剂一样,他一来,大家都放松了,都热络了。

        後来,我还和桃,民几个人一起去吃过饭,吃的中餐。有一天不知道我是饿了还是怎麽样,我吃得特别的猛,一筷子接一筷子的夹。看我狼吞虎咽的样子,筠不说话,民明显表现出不屑,倒是桃有话直说:「kevin,你怎麽像在抢一样,你在家也这麽吃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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