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东往事
我出生在一个小镇,这个镇离巴东市只有十五公里。我出生的时候,家里的条件并不好,爸爸是木工,妈妈是帮木工爸爸打杂的小工。但话说回来,那个时候谁家条件好呢?除了镇长村长电工水工,其实大家的生活条件都差不多。真要说起来,我们家还不算穷的。为什麽呢?因为爸爸是老木工,天天做活,天天有进账,在这个农村小镇上其实就不算差了。真的差的,是那些农村里的农民,吃了上顿没下顿,那才恼火呢。
说我们家过得不好,主要的原因还在我爸爸的身上。爸爸并不是那种好吃懒做的人,爸爸很勤劳,问题在於爸爸是个酒瘾很大的酒客。他每天做工回来都要喝酒,而且往往不是一个人喝寡酒,而是要约上三朋四友,一起来喝个痛快。几个大男人喝酒,能不准备点下酒菜吗?又有客人,自然不能太简薄,於是今天割块猪r0U,明天买半只J,几来几往,就把家里喝得JiNg穷了。
我记事的时候,家里已经了一个哥哥,两个姐姐。哥哥是个废头子,每天在外面东游西晃,不落家。两个姐姐呢?一个事不关己绝不开口,一个虽然帮衬我,但只b我大两岁,其实也还是个小孩子。幸运的是,我的NN特别喜欢我。NN说:「小三,你长得r0U嘟嘟的,多可Ai啊。我们家以後还要靠你来支撑门楣呢!」我不知道NN为什麽这麽喜欢我,却不喜欢哥哥。我只知道NN对我的Ai是很自私的,b如她会把仅有的一块r0U夹到我的碗里,或者单独为我去买一块糖。这些待遇是哥哥姐姐都没有的,所以我其实是个幸运儿。
说起我幸运,我的二姐就惨了。好吃的都归了我,她就没得吃。妈妈有一天忽然说:「你二姐怎麽站都站不稳了,是不是病了?」回过头看见我长得白白胖胖的,妈妈一下子就全明白了:NN把属於二姐的那份吃食都维护给了我,所以二姐就成了营养不良儿童。从此,妈妈每次去木工社上班,都把二姐带上。中午吃饭的时候,就把自己的饭分一部分给二姐吃。没过几天,二姐就活蹦乱跳的,恢复了生命力。由此可见,NN是有多麽偏心Ai我,这份沈甸甸的Ai压得我喘不过气来。
&70岁的时候去世了。这很正常,在上世纪60,70年代,中国人还真是人生七十古来稀。能活到七十岁,其实就是长寿了,所以NN的Si是喜丧。但我们家的情况并没有随着NN的离去而有丝毫的好转,爸爸继续喝酒请客大摆排场,妈妈呢,一个nV儿,又一个儿子的生,足足生了八胎。现在的人听见一个nV人生八胎都觉得是不可置信的事情,但在那个年代却很正常。国家鼓励妇nV生育,生得多,还要发个奖状,上面写道:英雄妈妈。谁不想当英雄妈妈呢?所以城市乡村都敞开肚子的生。特别是农村,最多的我听说有生十胎,十一胎的,nV人简直成了生育机器。
二姐是和我关系最好的姐姐,我和二姐无话不谈,无事不聊。吃饭的时候我们要凑到一起吃,玩耍的时候我们要凑到一起玩,简直就是一对金牌CP。大姐是个独行侠,她不太管弟弟妹妹的事,Ai怎麽样怎麽样。二姐则不一样,二姐特别照顾我们这些当弟弟妹妹的,什麽时候都想到我们。哪怕是在外面得了点什麽稀奇的吃的用的东西,都不忘拿回家和我们分享。所以,我是最喜欢二姐的。二姐呢,也最喜欢我,因为我是她的贴心小夥伴啊。有什麽事,只要二姐一叫,我就撸起袖子,英勇上阵,绝不打马虎眼。
因为家里太穷,所以爸爸妈妈商量着把一个妹妹送养给亲戚。妹妹那个时候已经懂事,离开家的时候,哭得不得了,那样子就好像她被爸爸妈妈抛弃了一样。我和二姐也哭了,我们也觉得妹妹惨。这麽多姊妹,怎麽就把她送走了呢?妹妹其实也没走多远,还和我们在同一个镇上,只是隔了两条街。放学後,我和二姐就去找妹妹玩。妹妹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哭着说:「哥,姐,我想你们!」
後来不知道什麽原因,亲戚又把妹妹给送了回来。问妹妹是不是亲戚家对她不好,她又捂着嘴不说话。後来听妈妈说,亲戚家其实是对妹妹好的,还送她去上学。但不知道其中有什麽隐情,亲戚家又不打算收养这个nV儿了,所以送了回来。这对我们算是一件好事,因为兄弟姊妹又团圆了,不用再做贼似的每天放学偷偷m0m0去找妹妹。二姐说:「妹妹是个有运气的人,所以回了家。」我觉得二姐说得有道理,但转念一想,真的气运旺,又怎麽会被送走呢?这是我百思不得其解的。
大一点,我和二姐都上了学。二姐成绩还说得过去,我则完全是李扯火。上课不是睡觉,就是用竹篾捉了蚂蚱来玩。老师对我头疼不已:「陈三!你再不好好学习,我就去告诉你爸爸。」可我不怕她告诉爸爸,因为我不怕被爸爸打,倒是学校里那些规矩功课让我郁闷得紧。我一看见写方块字,做算术题,我就头疼。所以说,我天生不是走学习这条道的人。对学生们尊敬的老师,我是嗤之以鼻的:你懂什麽呀?你知道哪里的柴火好砍好拿吗?你知道怎麽去和卖J蛋的老头子讨价还价吗?你不懂,所以你就是个拿着支教鞭吓唬人的nV端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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