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是一个蛮任X的人。有一次,不知道怎麽回事,我得罪到他,松竟然当着众同学的面,骂我脏话。如果我心x开阔一点,其实没什麽,因为松同样也骂过其他同学,骂得很有水平,语言地道。但我太小气,竟然和松赌起气来,不再和他说话,开始冷战。松表面不做声,其实他也戒备着我。我们的冷战被老师发现,老师很有正义感,她要帮助我,老师在课堂上不点名的敲打松。我看见松的脸都胀红,我以为老师的帮助会让松「醒悟」,哪知道松突然爆发,他骂一句和他上次骂我一模一样的脏话。老师听不懂中文,但这次换我胀红脸。从此,我就知道松是那种不好惹的人,不管他占理不占理,他不会认输。

        我和松从冷战发展到疏远,我们俩的关系h金期只维持不到一年就分道扬镳。虽然表面上我对松不满意,但在心底我并没有把他当作坏人,我一直觉得松是那种亦正亦邪的人,很难把握,不好亲近。而松似乎对我也没有真正的恶意,他更多的时候也像在赌气。我回国的时候,突然感觉到一种危险,这是一种天生的直觉,我感觉到一种恐惧。後来证实我的感觉并非空x来风,我一回国,就发生砍人送JiNg神病院电疗的事。我给松打电话,他好像很意外,我向松问他爸爸的电话,我的语气很焦急,要知道松的爸爸是一名政法g部。松似乎隐约猜到什麽,他语带哭腔的报出他爸爸的电话号码。我拿到松爸爸的电话号码,刚想拨号,手机没电了!天意。我和松以及松爸爸的故事,只能到此为此,无需再深入发展。

        回韩国後,我还和松见了一面。松劝我留在韩国,不要回去,但其他的没有多讲。这是我最後一次见松,他请我吃一碗里面有r0U的大酱汤,松说:「真正好的大酱汤都是有r0U的。」这是松最後对我说的话,两个月後,我回国,此後再没有见过松,松就这麽晃晃悠悠的消失在我的世界。

        我们韩语班,有一个天津同学,叫雪。雪是地地道道的天津人,说一口天津话,和北京话有区别,听着蛮喜庆。雪是那种极洒脱的人,他几乎不在乎和同学关系远近,学习成绩好不好,自己有没有展露头角等等外在虚幻的事情。他只关注自己活得舒坦不舒坦,爽利不爽利,至於其他人对他有什麽评价和感官,他好像天生迟钝。

        有一次,在图书馆,我正在上网,雪走来,他用一块优盘下载相声听。说实在的,我很吃惊,我在成都没有看见过有专门听相声的人,那个时候郭德纲还没出名呢。这件事可见雪的潇洒和轻松,他就像一个每天听着相声,翘着腿,躺在躺椅上,手上揣一把紫砂茶壶的市井闲人一样,不太像是应该刻苦学习的留学生。

        有一次,我和雪一起坐飞机回国,我们一起到北京,然後我转机回成都,他回天津。在机场,雪招手和我说再见,然後头也不回的走掉。雪就是这样,没有那麽多花架子,很实在,实在到有点0的真实。雪从不表现自己有多麽高大,正直,积极进取。他活在自己的世界,轻松,惬意,小国寡民。

        我和雪一起吃饭,雪满脸不屑的说:「松就是一个伪君子!他就是一个伪君子,百分之百!」我不知道雪为什麽要这麽说,没看见他和松有什麽矛盾呀。我看见雪的脸,一脸激愤,一脸嫌弃,似乎对松非常不满。我不知道该怎麽回答雪,那个时候,我和松还没有闹翻。雪的韩语成绩不大好,他下课几乎不看韩语书。一到上课的时候,就说这也Ga0不懂,那也Ga0不懂,最後来一句结论:「算了,管它的,反正Ga0不懂的太多。」

        真正让我对雪印象深刻,是美国同学郎来之後。郎有一次,下课的时候,意图用身T来撞我,很多同学都看见,我自己也大囧。毕竟在国外留学,被一个金发高鼻子的美国佬「攻击」,确实有点伤面子。第二天,我到教室来上课,气氛诡异,没人说话。郎自己也目不斜视的坐着不动弹,正在我以为这件事就这麽冷处理之後。雪却突然发飙,当然,他不是对美国同学郎发飙,而是对我发飙。雪在郎面前,清晰的表明他的立场,他是站在郎一边的,所以他开始主动「进攻」我。那一刻,我几乎有点恍惚,我想不到本和这件事全然无关的雪竟然会以这种方式向一个没有来往的美国同学交「投名状」。

        班上的气氛变得更加诡异,甚至於第二天,日本同学牧竟然没来上课,理由是崴了脚。而郎似乎对雪的「投名状」并不感兴趣,他自始至终没有和雪说过一句话。班上另一个nV同学理,不点名的骂雪是:「汉J。」尴尬的气氛到达顶点。哪知道正在这个时候,郎却毫无征兆的消失了。一天早上,老师说:「郎回美国了,不会来了。」郎的消失就在雪向他「递投名状」的第三天。换句话说,雪的「投名状」没有任何意义,只是一个笑话。

        其实从某种程度上说,真正尴尬的是我,而不是雪,雪只是当一回下里巴人,而我变成一个异类,一个受大众攻击的倒霉蛋。随着郎的消失,这件事再没有人提起。但伴随着我的是一种挥之不去的Y影,我到底变成一个「好人」,一个「好人」注定是要被张三李四王麻子联手攻击的,人世的规矩如此,更改不得。中国如此,美国如此,日本也同样如此,雪教我一个乖,「好人」当不得,做「坏人」才是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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