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段时间是我受了10年苦刑之後,一个短暂的放松时段。就在我以为我已经获得解放,不用再受折磨的时候,没想到这一年,我又这麽「飘」了一整年。我已经很久没有网络购物了,实际上我就什麽都没有买,我也根本想不起要买点什麽。我现在很怕出门,因为一出门不知道就会遇见什麽需要帮忙的事情,b如地上有一堆垃圾,或者一个瘫痪的老太太坐在轮椅上,而轮椅离行车道很近。我也很久不看电视了,写作占据了我大部分的时间,我不再有JiNg力看电视剧和综艺节目。

        我活成了一部机器,我不再是为我自己而活的一个生物人,我变成了铁臂阿童木。我很怀念那段我每天早上慵懒的醒来,躺在床上领京豆的时光。我领的京豆其实值不了什麽钱,但那种恬淡的快乐和闲适,却是金钱买不来的。但我现在呢?每天累得狗一样,还时时刻刻惴惴不安的想着明天,下一个小时,甚至下一分钟,我又需要做什麽。做什麽,身不由己,言不由衷,进退失据,上下两难。

        为什麽我活着就这麽艰难,我到底做错了什麽。我得罪了哪方神灵,哪位土地,哪尊菩萨,哪座泰山?可我什麽都没有做啊,我只是个孩子啊,我没有伤害过别人啊。抱怨无用,第二天,依然是写作,捡垃圾,背重物,管闲事,当讨人嫌。我的幸福呢?我的快乐生活呢?到哪里去了?难道我就要这麽受苦受难的活一辈子?这麽活一辈子,真还不如Si去呢!所以,我其实是生不如Si,只是这个话我不知道该对谁诉说,谁也没有听我抱怨的义务。

        我想起小时候去姨妈家过暑假,姨妈早早的下班回家,吃完晚饭。把房间里的灯都关了,只开着客厅里的电视,她就这麽不声不响的隐入黑暗中,默默的看电视。窗户外面的天还没有黑尽,还有微弱的白光,外面街道上车水马龙,但这一切和姨妈似乎都没有关系。她就这麽自顾自的在黑暗中看电视,到9点过,电视剧看完,姨妈就默默的去睡觉了。

        我觉得这真的是一种幸福,轻松,自在,无忧无虑。姨妈只是一个普通工人,我看见过她在工厂的机床上加工零件,她戴双劳保手套,把一大块零件,拿到机器上加工打磨。但就是这麽一个普通工人,却活得很舒适。没有争名夺利,没有尔虞我诈,没有自己标榜自己是「圣人」,没有做奇奇怪怪,莫名其妙的事情。

        多年後,我还常常回忆起姨妈的生活,她过的真是一种「小生活」,她是一个活在大时代里的幸福小市民。而我呢,我现在连好好看看手机的时间都没有,累得很了,大不了躺在床上听一会儿音乐,就已经是享受了。

        姨妈有个nV儿,是我的表姐香。香也是一个很生活化的人,香自己睡一个房间,她的床上方吊了一挂蒙古包似的蚊帐。这挂蚊帐是姨妈专门到青年路的杨百万蚊帐店买的,在当时,是时尚尖货。我会想夏天的时候,香躺在蚊帐包里,惬意的一边扇扇子,一边打盹的安逸样子。

        香喜欢追星,她有当时她那个年纪的nV孩子所有的业余Ai好。我记得,有一次,我和香去电子游戏厅。香什麽游戏也不要玩,专门玩一种台湾的答题游戏。里面的问题有h沾是谁?周华健的第一首歌是什麽?等等。香很厉害,玩这款游戏,她能一直玩到主角初中毕业,上高中。而我呢,在这款游戏中,小学都毕不了业。

        当时台湾最红的英俊小生林志颖来四川峨眉山拍戏,香和她的一大波粉丝团好友,千里迢迢一起去探班。回来的时候,香骄傲的把她拍的几志颖的帅照拿给我看。我也很喜欢,林志颖是真的长得帅啊,天生丽质。我央求香给我一志颖的照片,香很为难,犹豫一番之後,给了我一张她没那麽满意的。

        我觉得香也很幸福,她过得也是和姨妈一样的一种小生活。这种小生活,没那麽高端,没那麽高尚,但实实在在,安安逸逸,而且人畜无害,利己而不损人。我觉得姨妈和香都是参透了「幸福」本质内涵的人,真正的幸福就是平平淡淡,快快乐乐,和功成名就无关,和声名显达无关,和出人头地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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