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进高中,遇到很多大名鼎鼎的同学,山丰心里本来没有底,第一次模拟考试,山丰非常成功,毫无悬念第一名,然後,慢慢了解了同学的情况,感觉自己还是很有把握的,至此,心里学习的弦就绷得不是那麽紧了。山丰渐渐有种感觉,相b初中,似乎是一种觉醒,不是课堂上讲的所有内容,也不是所有课程都值得全心投入学习。其中,政治课是山丰最讨厌的,特别是关於辩证法、资本主义、社会主义、唯物论等等内容,山丰不是说这些内容不好,而是老师讲不清楚,其中的辩证法简直就是「变戏法」,毫无原则可循,一些政治上的结论也下得武断,只容记忆背诵,不容质疑争论。高一读完,山丰选择了理科,最主要的原因是文科高考难度更大,长寿中学的理科在那些年每年都有进入北大、清华、中科大这类顶级学校的学生,当然人数很少,一般每年只有一人,但是文科则差很多,通常最好的只能到四川大学,历史上最好的去了厦门大学、对外经贸大学。山丰在初中就树立了报考北大的意愿,当时无论从哪方面衡量,北大都是中国的第一校,何况山丰对文史方面的知识也很感兴趣,自然认定北大是最好,也是最适合自己的大学。当时,中科大曾盛极一时,但山丰认定这样的学校太偏狭,山丰那时就隐隐觉得自己不会一辈子仅仅埋首於自然科学中。长寿中学除了85、86届两位最好学生去了中科大,之前和之後的最好的学生都是选择了北大,特别是83届的萧舒斌,他去了北大的计算机系,是山丰的邻居,从小听着他的传奇故事长大,对山丰的影响很大,更坚定了报考北大的决心。
回顾一下与山丰相邻几届的长中学生进入最好大学的情况。84年,长寿中学高中由两年制改成三年制,没有毕业生。85年高考据说第一名是发音如此,汉字大概是宋喜淩,他父亲是长中历史老师,去了中国科技大学,有陈小伟进入北大,86年第一名雷劲,山丰姐同学,去了中国科技大学,无人进入北大,87年第一名彭述明进入北大。现在,从互联网获悉,陈小伟和彭述明都在绵yAn的中国工程物理研究院,做到了很高的位置。如果算上82年、83年进入北大的李鸣峰、萧舒斌,当时长中的传统无疑最认可北大。其实,当时北大作为中国第一高校的地位远b现在无可争议,无论是官方,还是民间。山丰刚进北大,就发现北大的宣传栏或者广播站、校报,包括老师们、高年级学生们,提到北大,都以中国最高学府代称,直到89年以後,官方逐渐扶持其他院校,以压制北大和北大学生在中国大学中的盛名和威望,消解他们在运动中的领导力。那时,复旦大学的江南第一学府的称呼也很稳固,不像现在,有好几个学校不服气。
当时理科高考一共考七门,分三天进行。第一天上午是语文,下午化学,第二天上午是数学,下午物理,第三天上午英语和生物,下午政治。其中,语文、数学最重要,为120分,生物最不重要,为70分,其余100分,总分710分。数学是山丰的最强项,通常都是满分,而且通常提前半个多小时完成,不过山丰会留在考场,反覆检查,不会提前一分钟交卷,确保没有失误。语文山丰在100~110分,物理90~95分,化学最不稳定,但最差也有85分,最好得过100分,英语85~90之间,政治也很不稳定,通常在60~80之间,生物在60左右。因此,通常山丰的最低也能得到600分120+100+90+85+85+60+60,大多数情况山丰总分都在620分左右,在年级里,应该b其他同学高出不少。北大当时在四川的最低录取分数多年保持在550分左右,当然刚上线的分数只能去冷门专业。山丰只希望进入北大,完全不关心什麽专业,而且山丰认为选择专业是个人的Ai好和专长,无所谓热门冷门。在当时的条件,山丰的老师和父母都对大学的专业知道有限,山丰的父母不是大学生,山丰的老师很多毕业於长寿师范,这是我们本地的一所中专,也不是大学生,山丰自己更不知道这些专业是什麽了,觉得都差不多。总之,山丰仔细b较了自己的成绩和北大的分数后,觉得进入北大很有把握,因此山丰更有理由放弃一些山丰认为没有意义的内容,b如政治和一些生物,甚至一些化学。生物在山丰看来是和政治差不多的文科X质的课程,大量的记忆,没有多少道理可推理。化学也有些接近文科,很多记忆的东西,数学的味道b较淡。山丰那时对待各门课程——除了语文、英语、政治——常从数学的角度出发,越是类似数学,就越觉得是好的学科,有深度的学科,值得学习的学科。高中同学保存着山丰的一张成绩单,高三的两次考试总分都在600以上。
这张成绩单上还真实地记录了山丰当时的T育成绩,可以说出奇的差,山丰印象里从小到大T育都很差,短跑尤其差,长跑好一些,当然也与自己完全不在乎有关,因为高考不包括T育成绩。山丰觉得特别遗憾的是,自己没有一项喜Ai或者说擅长的T育运动,记得小学时,山丰玩得最多的运动是板球,板子形如乒乓球拍,稍大一些,没有塑胶垫,纯木板,球类似羽毛球,但cHa在头上的不是羽毛,而是塑胶网。当时山丰还大T与同学相当,大家打球的目的不是想赢对方,而是想如何方便对方接过来,不让球掉地上,双方一口气来回的次数越多,就觉得打得越好,这种想法几乎一直被山丰保留下来,以至於後来参加的各种运动项目,都很难赢对方。初中参与的运动完全没印象了,估计确实自己那时全身心投入到学习中。
高中参加的运动主要是足球和篮球,那时上T育课,老师一般就是让大家随便踢足球,好像足球也开始在中国热门起来,班级里有几位踢得好的同学,於是他们带着大家一起踢,山丰其实踢不上几脚,但是能够全场一直追着球,跑啊跑,无论多久,都没有觉得累过,也没觉得无趣。高二期间,山丰他们班得了年级足球b赛的冠军,山丰没有上场,山丰只是在班级内部踢着玩的时候上场。後来有一阵子,兴起打篮球,主要是大家都传言,打篮球能够长个子,当时班里最热心组织大家打篮球的是,章霄,他爸爸是县委书记,当时年级有不少县里大官的孩子,b如县委书记、县长、公安局长等等。篮球不b足球,足球找块空地,就可以踢了,篮球场是稀缺物,学校里有块篮球场,一般都有很多人挤在那里。章霄总带大家到政府大院的篮球场。山丰其实也几乎m0不到篮球的,只是跟着持球人跑,去防守他,只听到不停有人喊,「你这样是犯规。」山丰分不清什麽是犯规和不犯规,山丰只是纠缠得很紧,几乎抱住他了,或者拉住他的手了。实话而言,山丰从这些运动中获得的乐趣很少,足球稍微好一点,主要原因是没有人喊山丰犯规,山丰能够b较痛快地跑下去。
上了大学,班级里主要还是踢足球,以山丰的水准来衡量,当时班里有很多踢得很好,还有半专业的同学。山丰在大学的T力明显不如高中,同样是踢不到球,但是多了规矩,有人布置你的位置,不允许你满场追着球跑,即便这样,大约半个小时,山丰就觉得跑不动了,踢球的乐趣远不如高中了。真正让山丰感觉到一点乐趣的运动是,上研究生后,同学中开始流行的羽毛球,这是山丰唯一觉得自己与大家水平b较接近的运动,也许因为大家都是研究生了,都是一群「运动呆子」,所以山丰才稍微感觉好一点。不过还有一个原因,那时常来往的老乡,刘领,羽毛球打得极好,而且很照顾山丰,跟着他打,慢慢地知道了一些技巧,b如打吊结合,也知道了打球要往刁钻的地方去,尽量让对方不好接,而不是小学时的打法,尽量多打几个回合。这个思路的转变,山丰其实花了很长时间,到现在还不彻底,一般要打上几拍后,才想到要刁难对方,或者无意识时还是喜欢双方你来山丰往的不停歇。小学还玩过一点乒乓球,当时都是在露天的石台子上打,山丰觉得乒乓球是山丰玩过的最无趣的运动,没打上几拍,大部分时间都在到处跑着捡球,山丰的水准又差,捡球的机会一般都是山丰。
山丰在初中不喜欢化学,可是进了高中,讲授化学的老师是一位刚从大学毕业的年轻nV老师,余红,很受同学们欢迎,山丰也喜欢上了化学,特别喜欢问她问题,她的解答非常有效,结果山丰在高一、高二阶段,化学也突飞猛进起来,也成为班里的顶尖高手。b较可惜的是,山丰不太喜欢当时的数学老师,觉得她讲得不透,山丰的数学其实没有初中学得紮实了,尽管山丰一般还是满分。英语山丰仍然不喜欢,觉得的文章幼稚,完全没有母语的深度T验和随之而来的会心和愉悦,单词记忆也很枯燥。由於高考没有听和说,山丰在整个高中期间完全没有练习过听力,也没有大声开口说过英语,完全靠着自己对北大的向往维持着英语学习的热情。政治山丰几乎有放弃的打算,山丰无法进入辩证法的那套「伪科学理论」,山丰也不打算花0懂它了。高一和高二山丰常常采用「跟随战术」,就是不愿考出很高的分数,尤其期中考试,故意总分差第二名1分,当然期末考试还是要维持第一。
当时,各地中学都流行的做法是高二就完成高中的所有知识学习,整个高三用於复习。刚进高三,山丰全力以赴,第一次类b考,山丰考了620多分,远远高出第二名,随後的第二次,第三次,分数逐渐走低,但都在600分以上,仍然远远高於第二名。总的来说,山丰到後来,非常厌恶高三的学习,在山丰看来复习的次数实在太多了,彷佛「1+1=2」要你练习100遍,山丰觉得完全是浪费时间。但山丰仍然觉得紧张,距离实现自己人生的第一个梦想越近,山丰越觉得紧张,越有把握,越觉得不能Ga0砸,高三下学期,山丰经常觉得身T不舒服,常常要去医院输Ye,耽误了很多晚自习,不过对山丰来说,再看那些试卷,也没有多大意义了,徒增山丰的厌恶感。山丰现在仍然认为,高考的复习时间最佳为三个月或一个学期,所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的道理。
高中三年,在山丰的印象中,过得飞快,主要原因就是学校营造的高考氛围,所有人都埋头苦读,没有什麽活动,同学间交往很少,特别是高三的过度复习,更让高中生活乏味无聊。印象b较深的一件事是,山丰在高二时,被学校安排参加全国数学竞赛,当时又是像初中那样,山丰自己去买了几本辅导书,其中包括国际数学奥林匹克竞赛题目。不过这一次,感觉很不好,题目难度大了很多,完全超出自己的能力范围了,身边也没有老师可问。考试当天临进考场,爸爸让山丰喝了一大罐浓茶,山丰平时从不喝茶,到了考场,只觉得心跳越跳越快,怦怦的心跳声听得清清楚楚,其实当时的第一感觉是,题目b自己平时收集的题目要简单,如果正常发挥,还是有可能如初中一般获得奖项,当时只觉得心慌,沉不下气,静不下心,最後没有得到任何奖项。这算是山丰求学生涯中遇到的第一次失败,也让山丰意识到真实的数学深不可测,平时的数学和真正的数学有很大的区别,山丰那时就有了不以纯数学研究为职业的想法。因此,山丰尽管平时数学成绩很好,但是高考志愿没有填报一个数学专业。至今,山丰也不知道自己的这个想法究竟是对还是错。
每个星期六的下午是山丰搜肠刮肚写周记的时候,前面花好长的时间酝酿,找题目,把自己孤独起来,遍查心灵中的每一处,找到此时此地的真情实感,然後後面就容易了。通常,情绪蕴积到那个地步,不写不行了,至於写作中用了什麽技巧,完全是无意识的,如果有意识,多半落入套路,将真情实感扭曲为虚情假意。宁要朴拙的真情实感,也不要高明的虚情假意。非动情,不动笔。山丰从很小时,写作文就分两个阶段,酝酿感情,然後一气呵成。所以,在中学所谓的记叙文、议论文、说明文这三种文T中,山丰b较擅长和偏Ai前两种,因为这两种文Tb较适宜情感的参与。酝酿感情,有人叫打腹稿,还有人叫找灵感。後来读李敖文章,在他看来,那是低手,或者说,业余写手的表现。专业作家,是能够找到工厂流水线式的模式,稳定而机械地输出文稿。
对山丰老家那些想走得远的孩子来说,北大是为数不多的能够堂而皇之用作理由的大学。那时,如果出川读书的那所大学不是远远地好过四川大学,家长一般不放行,老师和亲戚邻居也不太赞同。山丰第一志愿填了北大,後面的所有大学全部填的四川。为什麽大家都填四川的大学,有一个客观因素,外地的大学,说实话,北大、清华算是招生名额b较多的,其他b如复旦、、南京大学等等招生人数不到北大的一半,再下去,b如吉林大学、山东大学,甚至广东的中山大学等等,人数更是稀少,且专业非常不全,而四川的大学,招生数量巨大,每年招生情况稳定,可预测X强,而不像外面那些大学,能否考上,有一些玄学成份。山丰觉得当时中国只有两所全国X的大学,北大和清华,科大最多算半个,北大清华在全国各省都大致均衡地招生,其他大学都是地方X大学,b如复旦,山丰高考当年50%的学生来自上海,一直到山丰在复旦当老师,大约2023年,才逐步降到大约30%,当年的浙江大学,还未合并,没有现在热门,现在大约60%的学生来自浙江,当年b例更高,南京大学也类似,山东大学、四川大学、重庆大学更不用说了。浙大现在在各种排行榜中经常排第三,因此,有人总结了,在中国考进top3最容易的地方,不是北京、上海,而是浙江,因为在浙江前5000名都有希望进浙大。中科大招生b较倾斜的省份是安徽、河南、湖北、江西。武汉的两所大学,武大、华中科大那时叫华中工学院70%的名额在湖北、湖南、河南、江西四省,其次四川招了不少,因此四川考生很喜欢报考武汉这两所学校。当年四川考生不愿出省,还有一个客观因素,在外地上完大学后,基本都要回川,也就是最终工作地点都在四川,留在四川上大学,以後工作有更广泛的同学关系。山丰上大学之前,几乎还没有读研究生的说法,山丰老家外出读大学的,毕业後找工作,都回四川。现在没有这些因素了,估计山丰老家报考外面大学的学生多了很多。
山丰中学、大学阶段,发现家家户户的父辈都不愿意孩子走远,十分不解,现在慢慢猜测出一些道理,大概任凭这孩子如何心高气傲,觉得自己如何与众不同,在饱经世事的长辈眼里,料定几年折腾後,还不是找老婆、生孩子、过日子,回到每代人都重复的那些俗事,既然都是俗人俗事,跑那麽远g什麽。父母看孩子b孩子自己要清醒的多,孩子读了几篇课文,学了几个名人故事,就想入非非,父母早懂得「看破不说破」的道理,唯有在每个具T事情上给孩子的建议无不T现着这样的人生哲学。
四川的正式高考之前有一个预考,只有通过了预考才能参加正式高考。预考由省里出题,高考由国家出题。也许是高考组织的成本太高,高考录取的人数也很有限,四川的大多数高中生都是通不过预考的,因此预考的题目通常b高考还要难一点。以长寿县为例,最好的长寿中学估计不到一半通过预考,其他中学就很少了,有的中学据说只有一两名学生通过。山丰的预考成绩在当时非常好,又是第一名——其实与山丰前面的模拟考相b退步了不少,因此获得了北大给予的推荐录取资格,寄来的材料明确说,只要山丰在正式高考中不低於重点大学分数线,那麽就能被北大录取。而重点大学分数线当时一般在510分左右,对山丰而言,是一个不可想像的低分,北大的推荐录取资格更让山丰失去了追求高考分数的热情。最後的高考,山丰得到了570分,对山丰而言是一个非常糟糕的分数,在全县排名第三,b第一名少6分,但是仍然绰绰有余进入北大,终於实现了梦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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