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轮碾过青石，压得人心神一下一下随之轻颤。
方行昭倚在车壁，眼帘低垂，像是陷入了浅眠。帘角透进的天光摇曳不定，他x口却并不安稳，指节扣在衣角，始终没有松开。
那夜的光影仍清晰得像未散的梦。
他独自从寝g0ng出来，披着斗篷，穿过静寂的御苑。寝g0ng门扉未阖，灯火透出来，在风里轻轻摇曳。
殿中只有父亲。
宁景王披着常服，正坐在几案前，案上几卷未尽的奏章摊开。烛火映得他的眉眼格外清晰。
他还是个正值壮年的男人，剑眉星目，声音沉稳，带着久居上位的难掩的威势，却因看见他而柔和了几分。
“昭儿，这么晚，还不曾歇？”
方行昭在殿口肃然一揖，片刻才上前，低声道：“孩儿有事，想同父王说一说。”
父亲静静看他，半晌，放下手中折子：“坐吧。”
“你心里想的，我大概明白。”他的声音沉稳，和这个儿子谈话时，他总是很轻松，“老三受伤的事情，你很清楚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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