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点的头不是仰着也不是垂着,而是保持一个诡异的,不合常理的,与身子平齐的高度。四肢像完全不受控制一样,点点只能费力地、歪歪倒倒地向栾芝身边靠,每一步都像要摔倒。栾芝大步走到点点身边,伸手抚摸点点的头,点点眯起眼睛,嘴巴却还是大口喘着粗气,一两滴涎水从口中流出来。
这时栾芝才注意到,点点平时摇得很欢的尾巴,此时夹在后腿之间,两只后腿抖得像要散架。“你很冷吗?还是饿了?”栾芝又摸摸点点的头,从兜里拿出在地铁出站口买的烤肠——每一次回家她都会给点点捎一根。栾芝把烤肠凑到点点嘴边,点点的嘴却不张开,死死闭着。
“你怎么了,”看着这样的点点,栾芝几乎流泪,“我送你回去,你今天别跟着我了。”点点体型不小,栾芝没有办法抱起它,只能和它慢慢走,走一步,栾芝的心酸也多一份。
和点点先后进了便利店,老板娘笑眯眯的。“回家了啊?”栾芝专注地在冷柜里挑选东西。“是的,点点怎么这个样子?”语气是温和的。老板娘有些恼火和无奈:“它呀,真的是没有办法,昨天有路人路过,它咬了人家一口,我们不得不赔几百块给打疫苗,它已经干过好几次这种事了,实在是没忍住,打了它的嘴巴。”
“您没有打到它内脏吧?”“那没有的,我只打了它几下嘴巴,这个样子,恐怕是怄气得很,它也是,老老实实看门就好了嘛。”
栾芝没再多问,结了账拿了东西就走了,临走之前回头深深看了点点一眼,点点趴在地上,没有抬头看她,也没有跟上来。
“你本来也该是一个宠物的。”栾芝心里想,又觉得自己这个想法不妥,头也不回地走了。
走过路口,经过一条更加开阔的大道,到了家里。
栾芝从床头柜里翻出手机,充上电,在软件上叫来两个钟点工做清洁。
事实上,栾芝不愿意回到这个房子,让她感到恐惧的,是房子的大、空旷、寂寞、没有回声,漫长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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