纱弥在那「带人」里,虽然她现在只是安安静静地睡。我不知道她醒来会不会又把自己贴回「北原」的名牌里,但我知道我会叫她「纱弥」。有人被叫对名字的时候,会b较像自己。这件事我b谁都相信。

        列车过了江户川,电波短暂地断了一下,像海风吹过信号塔。我听见她在梦里吐了一口超轻的气,肩膀那块重量跟着动。我忍不住偷笑,牙齿碰到口腔里那一点点冰的空气,清醒了几毫米。

        「各位乘客,本列车即将驶入总武快速线—」

        车厢微微一沉,又稳住。有人起身,塑料座椅发出轧钢的一声。远端有小孩喊着要看窗外,爸妈的手伸过来把他抱高,整个画面跟我脑袋里的托育叠在一起:有人要被抱高,有人要被放下,有人要被叫名字,有人要刚好睡一会儿。

        我把头靠回玻璃,让玻璃把我和外面的暗贴在一起。倒影里,我看起来像真的「姊姊」──不是别人叫的,而是自己承认的那种。

        有时候承认也需要勇气,像刚刚差点伸出去的手。

        终於接近市区,灯光开始变密。她的手机亮了一下,萤幕上跳出讯息:「到家传个讯息。--阿姨」

        我用食指把她的手机萤幕往她手心推,让它不会掉下来。

        「嗯。」我在心里替她回。等她醒来,我会提醒她:「有人在等你报平安。」

        列车入站。减速时,轮子摩擦铁轨的声音像拉长的叹息。她还没醒,我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没有握住,只是碰一下,像叫一个人从很远的地方回来。

        她睁眼,花了一秒钟把世界对焦,看见是我,才把肩膀慢慢直起来。「对不起,我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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