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几年,寡手姑婆自己也去世了。我们去龙泉驿寡手姑婆家悼念她,听她儿子说寡手姑婆是中风去世的。她儿子说:「妈中风以後还活着,但只能躺在床上。我们找了中医医生来给她火灸,也许是太烫,中医医生一来,她就不停摆手,不要不要。火灸之後,她还真坐了起来,但最後还是驾鹤西去了。」我听其他来悼念的乡民说寡手姑婆老年的时候哪也不去,每天就在家附近和几个老年人打麻将。寡手姑婆甚至成了龙泉驿的一道风景,一到街口,就会看见寡手姑婆风雨不动的坐在那里胡牌。
我们到寡手姑婆家的时候,她的孙nV正从香港赶回来奔丧。她孙nV嫁了一个香港人,现在住在香港,相当於是成功人士了。寡手姑婆儿子问我妈妈:「你兄弟什麽时候来?」妈妈说:「等会儿就来。」寡手姑婆儿子才放下心。原来按当地的风俗,葬礼上需要有丧者娘家的男人来参加。寡手姑婆家甚至请了一个葬礼乐队来助兴,几个蓬头散发拿着电吉他的乐手正天魔乱舞般弹着一支魔幻的曲子。
我很想看看这场葬礼音乐会,但妈妈不喜欢,妈妈忌讳这些。於是,我和妈妈早早回了家。後来听说五舅舅还被请上了高台,当了一盘娘家代表。五舅舅说:「我坐在上面,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我想象着那几个披头士一般的乐手,猜这场葬礼一定热闹非凡。至於寡手姑婆自己,早已经在天上等得不耐烦了吧?
2024年11月1日
创建时间:2024/11/114:03
作者:159>
标签:第十章
爷爷在我们家是一种另类的存在,你说他没有存在感吧,他无处不在,你说他是一家之主吧,似乎什麽事都轮不到他来定夺,NN的话才是金科玉律。关键爷爷很脏,这种脏是一种r0U眼可见的肮脏。爷爷常年围一副脏兮兮的深蓝sE围裙,穿一件不合身的西K,再戴一顶破了口的帽子,活脱脱的拾荒老人。而且爷爷还真的要拾荒,他会在空余的时候,去垃圾桶里面翻找出一些值钱的废品,再转手卖给废品收购站,赚点外快。这种拾荒得到的钱是爷爷个人的零花钱,NN无权过问。爷爷会在家里夥食不好的时候,悄悄去买一斤卤r0U,或者半只鸭子回来慢慢吃。爷爷吃这些独食很神秘,一个人躲在厨房里就吃了,从不端到桌子上来。我不知道其他人吃过爷爷的独食没有,至少我从来没有吃过,这可见爷爷的凉薄。
所以我的爷爷就是一个浑身脏兮兮而且为人冷淡的人。当然爷爷也不是对我不好,他对我其实还是挺不错的。爷爷从不骂我,更不打我,他只是不会主动来关照我。一定要NN说话,妈妈发言,爸爸开腔,爷爷才会为我做点力所能及的事,b如去端碗面回来啊,b如去买个什麽东西啊,b如替我拿着小书包啊等等。说到端面,其实我也是不喜欢爷爷端的,爷爷的那一双手黑漆漆灰惨惨,就好像从来没有洗g净过一样,他去端回来的面碗上都会留下一个清晰的黑sE指姆印,那就是爷爷手上的颜sE。所以,我都是避开那块指姆印,换到碗沿的另一边吃面的。
爷爷有一个弟弟,这个弟弟也是成都市的老市民,弟弟偶尔会和弟媳来青年路看爷爷。每次一来,爷爷的弟弟就主动为我们家做饭,有的时候他会带半只J来,於是就zu0jr0U吃。弟弟的媳妇,我们喊幺婆婆,幺婆婆对NN说:「你放心吧,我们那位b你这位g净多了!」我听见这麽说,就仔细打量爷爷的弟弟,确实穿着整洁,看着很g净。NN每次听见这麽说,就挥挥手:「好好好,你们说得对。」
有一次爷爷的弟弟来青年路要带爷爷去九峰山进香。你别说爷爷邋遢糊涂,其实他对佛教还蛮虔诚的。爷爷马上答应了他弟弟的邀约,不顾NN的反对,去了九峰山。一去就是一个星期,回来的时候还带回来了一袋点心。爷爷说:「这是供果,我找庙里和尚要的,小孩子吃了最好。」我翻开爷爷带回来的点心,发现都是一些很普通的粗制点心,本就不是那麽讲究的我,还是一口气全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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