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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中同学与初中很不一样,选拔自全县,大致可以分成三种类型:一是类似山丰这样的住在城头城关镇,家庭背景是某个政府机关、事业单位;二是来自农村的,即来自全县各个乡村的孩子。三是来自工厂的,大都来自关口,还有一部分来自晏家,晏家有长寿最大的工厂——四川维尼纶厂——简称川维厂,另外还有两个小一点的厂,川染和长风。川维厂的规模可能b关口的所有工厂加起来还大,这个厂的级别也远b关口的那些厂高,据说和重庆市平级,厂里的建设b县城还好,有公交车、斑马线、红路灯、交警岗亭等等,就像电影里大城市一样。川维厂的人一般不参与长寿的事务,一般不把自己当作长寿人,县里也基本忽略它。这些工厂都有自己的子弟校,但大都品质不好,厂里成绩好的孩子还是会争取到长寿中学。但川维厂不同,它的子弟校质量据说与长中不相上下,如果有成绩特别好的孩子,他们会争取到重庆市里最好的高中,因此,历年来,长中几乎没有接受过川维厂的子弟,那一届不知什麽原因,第一次有川维厂的孩子过来。

        这三种类型的孩子差别很明显,来自工厂的孩子b较「洋气」,来自农村的孩子最「土气」,来自城头的孩子则是地头蛇,且是县里的当权派,因此心气上不觉得低工厂孩子一头。来自农村的孩子基本都住校,他们占学校里的大多数,来自工厂的孩子很多住校,来自城头的孩子基本都不住校。当时的住宿条件很差,山丰去过他们的宿舍,由教室改造而来,40多人住一间,非常吵闹,休息不好。农村的孩子学习最刻苦,但他们受环境所限,学习效率不如城头和工厂的孩子。总T而言作为地头蛇的城头孩子成绩最好,来自工厂的孩子两极分化严重。山丰由衷地佩服农村的孩子,在那麽恶劣的条件下,还能保持较好的成绩。当时,与山丰有交往的基本都是城头的孩子,主要原因是,他们都步行上学和放学,路上经常碰上,特别是放学时,几个住家近的同学会相互约好,一起走回去,路上就会什麽都聊一聊。

        高考结束,尘埃落定,山丰和几个平时要好的同学约着一起去看望老师,老师历数班里各位同学的高考情况。在那个时代,发挥失常bb皆是,发挥超常几乎没有。老师历数高考失利的同学,他给出的原因无一例外:谈恋Ai。山丰听了很是惊讶,因为山丰平时从未发觉同学中有谈恋Ai的迹象,老师也从未提及。而现在突然间,老师铁口铜牙说出,不但有,而且还很普遍。似乎高考一过,就可以放言无忌。不过,山丰至今回想,还是觉得老师夸大了事情,老师们似乎b学生更喜欢这个话题。联想到山丰父亲,老婆不多的几次去山丰家,和山丰父亲的聊天,她回来告诉山丰,「你爸说你高中就谈朋友了。」山丰愕然,父亲对自己孩子的不了解荒唐到如此地步,何况老师对芸芸学生。山丰觉得高中没有人什麽谈恋Ai,只有正常的同学交往,大人们要麽将他们自身的想像安加在孩子身上,要麽就是捕风捉影,习惯X地夸大其词。

        不少长寿人自称长寿为「小重庆」,当然主要是想沾大城市重庆的光,但长寿的地形确实和重庆相似山丰相信整个川东沿江地带都如此,几乎没有稍大的平地,县城在一座山的顶部位置,长寿中学在山腰位置,县城的孩子每天从各自家里出发,步行去上学,必经之道是一条大约400级的青石台阶,宽度大约1、2米,这个长长的台阶分成很多段,每段约30~40级台阶,两段之间有大约3、4米长的平台,台阶将县城和中学相连,称为林庄台阶,因为上来的地方叫林庄口,站在林庄口可以一览无余地看到学校的全貌,落差有三、四十层楼那麽高,为了显得不那麽陡峭,台阶弯弯曲曲地绕着山坡而下。山丰他们当时每天至少要上下这道台阶三个来回,早上、下午、晚自习,有时跑上跑下好几个来回,并不觉得有多累,因为其实整个城在哪里都是爬坡上台阶,只是有的台阶之间平地多一些,有的台阶之间平地少一些。这个台阶最大的作用,现在想起来,是一个天然的展示舞台,每当放学,同学们三五成群,和着各自的好友,走出校门,先是学校的大C场大约一个足球场那麽大,土渣地,穿过大C场的对角线,就开始爬台阶,在大C场上能够将台阶上的人看得清清楚楚,形象气质出众的nV生很容易受到大家的关注。山丰印象很深的一位nV同学,个子b较高,身材匀称,相貌清秀,梳着马尾,挎着一个红sE挺刮的皮书包,她在台阶上的爬行很矫健,不断超过别的同学,犹如一个打着节拍跳动的音符,散发着自信的风采。後来山丰知道她的名字是夏芸,常和山丰同行的一个男同学和她来自同一个初中,告诉山丰,她的成绩也非常好。能够在放学路上看到她,成为山丰当时不多的乐趣之一,成为一天盼望的时刻,也是紧张学习之余最好的放松。但山丰也就仅此而已,心里想的全是自己一个人的事,即使不是试题练习作业,也是如何充实自己。

        林庄口所在的街叫凤鼎街,也是青石板路,往东大概拐两道弯,爬三四段长长的台阶,就到城一小,林庄口正对的街的另一边,是一家卖熨斗糕的老店,卖的熨斗糕全县有名,这是当地的特sE食品。到长中和城一小的学生都会路过这家店,因此生意特别好。特别是,很多人爬上林庄口,累了饿了,就到店里买点吃的,也顺便歇歇。林庄口往西20米处,有一个公共厕所,看着很普通,走进去才发现,这个厕所依山壁而建,是一幢典型的川东吊脚楼,从蹲坑的孔看下去,下面是巨大的粪池,这个粪池为下面的林庄蔬菜队使用,所在位置就是林庄台阶的底部,足足有百来米高,大家称为吊岩厕所。大便时,过好久才听到掉进粪池的声音,山丰从来不敢在那里大便,现在的话叫「恐高症」,但是山丰的同学和普通居民好像都能若无其事地蹲在上面。

        高中汇聚了全县最优秀的nV生,山丰发现年级的nV生很多学习和外貌是匹配的,也就是成绩越好的nV生往往外形也越出众,反之亦然。山丰很快注意到很多非常优秀的她们,初中感觉特别出sE的唐昭已经不算突出。另外两位nV同学深深地记忆在脑海,除了前面提到的夏芸,还有一位盛蓉。她俩都不和山丰同班,山丰当时在二班,夏芸在一班,盛蓉好像在五班,她俩个头差不多,相貌也不相上下,都Ai穿裙子,校园里几次偶遇的盛蓉显得窈窕大方、自信而散发活力,似乎更有nVX的魅力,夏芸显得有点不苟言笑,而内敛清秀,书卷气更重。夏芸和盛蓉都来自县城以外的初中,成绩在nV生中都是最好的,好像盛蓉名气更大一些,但是由於盛蓉是住校生,而山丰是走读生,因此平时碰上的机会很小,山丰也不会刻意去碰上她,因此盛蓉给山丰的印象相对较浅,但可数的几次偶遇见到的惊YAn足以令人难忘。不过,山丰似乎更偏AinVX的恬静秀美,所以,虽然山丰常常把她们两人并列,但还是稍稍倾向夏芸一点。

        山丰几乎每天都会长时间地看到夏芸,她的一班就在山丰的二班的隔壁,山丰路过她的教室,顺便望一眼,就能看到她,她路过山丰的教室,山丰不经意间,也能看到。夏芸最大的特点,一种极致的清秀脱俗,秀气而不文弱。通常越是秀气的nV子越容易显得文弱,而夏芸非常秀气的同时,还显得健康有力,曾代表班级参加学校运动会。夏芸样样优秀,但总是沉静,从不喳喳闹闹,像一朵最美的花,静静地散发自己的芬芳和魅力。山丰从未见到她与人嬉戏打闹争执,安安静静地快速地做自己的事,山丰会偷偷地观察她,但好像她从来目不斜视,似乎她从来没有注意到山丰的观察,也从来不去观察任何人,只关注自己的事。

        另外,夏芸似乎b一般同学要「洋气」,她的衣着总是最合身,後来山丰知道她的父亲来自重庆,爷爷NN住在重庆最市中心的地方,她常常去重庆看望家人,大概自然带上一些大城市的「洋气」。一个人的形象分相貌和气质,气质b相貌更重要,给人肤浅感受的是相貌,给人持久感染的是气质,相貌是皮,气质是魂,相貌为气质服务。也可用文章来类b,文章有文采和思想,文采是外表,思想才是根本,也就是文章的气韵、气象。夏芸外貌和气质俱佳,但她更胜出众人的是气质。她成绩优秀,聪慧敏捷,有GU由内而外自然散发的「气自华」。另一个山丰特别欣赏的盛蓉,似乎更胜出的是外表。

        在川东那种步行生活的地方,不得不说,漂亮姑娘很占优势,大家都长时间在路上走,有充分时间欣赏、b较。即便两个陌生人,相伴——b如相距10来米——走上20、30分钟,也是常事。山丰高中每天从家到学校至少要走6趟,3个来回,同学偶遇,然後同行的概率极大。山丰觉得夏芸是nV同学中最美的,也是在充分b较的过程中得出的结论。山丰都是路上偶遇她,如果同行,山丰时不时抬头看路,也就时不时无意间看到她,那段路有10多分钟,有台阶、有平路、有坡坎、有青石板路、有土路、有菜地、有街市、有穿行居民楼,犹如各种舞台变换,有时山丰在左、在右,有时在前、在後,山丰能无Si角地全方位欣赏到她,有时她们几个nV生一起,有时山丰他们几个男生一起,怀着各自的心思走各自的路。迎面相遇的机会也很多,擦肩而过,能够完整看到她的秀丽脸庞和眼睛的那一刹那还是会有一点激动,不过从未有过眼神交会,至少她从不看山丰。山丰如果愿意稍微绕路,可以和她多同行5分钟,但是山丰从不这样做,一是自己有更重要的事,二是不好和人解释。毕竟大家都是学业为重。

        长寿中学是四川省的田径基地中学,学校的田径队几乎是半专业的,给四川省和国家队都输送过不少人才,最有名的是曾经打破亚洲男子百米纪录的李涛,现在的四川省田径队总教练。当时班里有5、6个同学下午3点以後就主要是参加田径队训练,其中只有何玲成绩很好,其他都不太好,何玲专项是100米和200米,但是隔壁班有个更粗壮些的nV生,每次校运会都b何玲跑得快一点点,T育b赛的那种残酷X也令人唤天无门。山丰很佩服何玲,T育训练占用了那麽多的时间,成绩还能那麽好,何玲後来考入重庆大学,山丰相信她完全没有藉助T育专长,因为她的平时成绩其实可以进到川大这样更好一点的大学,大学的专业也与T育完全无关,现在重庆某个大学当老师,好像与T育也无关。可以对b,山丰当时的T育有多差,何玲的100米,在12秒多,山丰在14~15秒,而何玲是nV生,山丰是男生。

        陈翀,男生,名字不太容易看出,那时同学中起名用如此生僻字的,非常少,高中同学中好像就他一位。不过山丰进入大学後,发现大学同学中,尤其来自大城市的,用生僻字的不少。山丰和陈翀在小学升初中的暑假就认识了,当时县里组织了一个小升初的作文补习班,地点在城一小,主讲老师正是山丰後来的初中语文老师——冯超群,陈翀从乡下来参加,他俩表现都很好,补习班大约10天,於是两人惺惺作别。初中陈翀继续在镇上完成,高中顺利考入长中,他一直喜欢文科,後来转到文科班。h仕平,农村同学,与大多数农村同学一样,显得b较成熟、老练,成绩非常好,与山丰聊得来,很有文采,能写诗文,能侃侃而谈,颇有自己的一套想法,高考发挥有点失常,进入了东北大学。杨鑫,与陈翀来自同一个乡镇初中,成绩很好,主要在理科方面b较突出,颇风趣幽默。陈斌全,农村同学,话不多,曾有一个学期成绩很突出,觉得在学习上有GU狠劲。班里成绩好的同学大都来自农村,他们大都住校,一般一个月回一次家,当时交通不好,好多地方从县城坐客车过去要2~3个小时,学校的住宿条件极其艰苦,山丰曾去过一次,楼和床、桌都是破破烂烂的。後来学校翻修宿舍楼,他们搬到由教室临时改造的宿舍,四、五十人住一个间,当时高考无望的学生占多数,他们往往晚上很吵,导致大家都休息不好。褚俊峰,同学们叫他「芦柴棍」,来自课文《包身工》的人物「芦柴bAng」,四川话喜欢用「棍」,而且「棍」」还瘦,他除了瘦,其实更大的特点是,话多,无论哪里,无论什麽场合,最後都是他一个人叽叽喳喳说个不停,严重到什麽地步呢,学校每次T检,他不用开口,医生都能觉察出他说话太多,伤了元气,开的药方是「少说话」。他的嗓子始终在嘶哑状态,人浑身JiNg瘦,跑个步有气无力的样子,这都是说话太多的缘故。褚俊峰家在养路段对面新修的一栋高楼里,离山丰家很近,因此上学、放学路上常一起走,山丰也是喜欢聊天的人,大家还算合得来,他和夏芸来自同一个初中,每次他无意中讲到夏芸时,山丰都听得很仔细,夏芸在初中就相当出sE。

        临近高考,山丰当时应该进入了一种烦躁的状态,进入高三都是在不停的复习,没有任何新知识,一遍又一遍,到5月份,已经不知道第几遍了,山丰早不耐烦了,每次考试,山丰的分数都是远远高於自己心目中的大学的录取线,完全失去了再努力的动力,烦躁中,身T就出现了反应,有段时间经常觉得感冒,去医院输Ye,山丰家离医院很近,爸爸在医院工作,倒是方便,一个星期去几次,一次就是2、3小时,一般都是下午放学後去,晚自习都是迟到,山丰印象实际上大概从4月份起,山丰就没有好好上过晚自习,因为基本就一个路子,做一套试卷,然後老师评讲,山丰感觉就是1+1=2的练习题让你做100遍,再好的耐心也被磨没了,四川土话把这种学习方式称为「榨牛皮」,「榨」是山丰猜想的字,音对字不一定对,就是完全没有新意的重复。

        有一天输Ye当地叫输水,不一会进来一个很年轻的nV子,真是漂亮啊,略微有点胖,大概更好的词叫丰满,或者稍显健壮,更是一种健康和力量的T现,房间不大,她只能和山丰就近坐,山丰第一次这麽近距离看到一个漂亮nV子,非常年轻,几乎是山丰见到过的最漂亮的姑娘,当然这是单论外貌,很质朴健康的美,不是那种读书人的秀气的美,尴尬的是,她是大腿被烫了,很大一块,长寿5月这时,已经b较热了,年轻nV子都穿裙子,她穿的是连衣裙,被烫的大腿露出来,很健美匀称的腿,即便有大块烫伤在上面。她也来输Ye,不一会来了好几拨看望慰问她的人,从他们聊天中,山丰才知道她是卫校的学生,中专生,应该年龄和山丰差不多,17、8岁的样子,来慰问的人中居然有校长,听他们讲述,是在学校的什麽活动中打开水不小心烫的,个个都把她裙子撩起来,指指点点地议论,出很多主意。等这些人走了,山丰和她聊了几句,只记得她告诉山丰,她是护士专业,那天正好是护士节,於是学校领导都来慰问她,山丰开玩笑说,你们护士地位很高啊,有专门的节日,她反驳说,有专门节日的一般都是地位不高,为人服务的。这句话竟然让山丰陷入沉默。现在回想,虽然当时大家都是17、8岁,但山丰自己豆芽菜一个,发育不良,还是小P孩,而人家,卫校的学生,完全成熟的人了,洋溢着饱满的青春气息。

        算上初中,山丰在长寿中学呆了六年,熟悉它的每个角角落落,校园依山腰处的一块平坝而建,一面是和县城相连的台阶,另一面则是视野开阔的高台,高台边有围墙和围栏,往下看,即山脚下,是另一所中学长寿一中,再远处是一条小河,也就是流经外婆家的桃花溪,小河流行不远,汇入长江,浩荡的长江的南岸是连绵起伏的一座座群山,没有尽头。长寿县城在长江北边,南边被称为「江南」,南边的山b北边的山还要高很多,当时南边的居民很少,在长寿有蛮荒之地的感觉。山丰初中的教学楼就在高台旁边,从教室的窗户望出,就是长江和对岸的群山,记得有一阵子全班兴起了纸飞机热cHa0,大家撕下草稿本,有的甚至撕下书本中的空白页,折了纸飞机,从窗口放飞,看谁的飞机飞得远,山丰印象里,好多飞机一直飞啊飞啊,跨过小河,跨过了长江,慢慢汇入群山,直到视线无法辨清。那时的山丰,常常望着奔向远方的山和江,也盼望着自己走出去的那一天,也有着自己的远方。走出四川後的山丰有种T会,在四川生活的孩子一定b平原城市的孩子更懂得唐诗宋词中对山川景sE的描写,每日满眼都是如诗如画般描绘的大江大山,砥砺前行、志在千里的豪情油然而生。四川自古诞生这麽多诗人、文豪,也诞生这麽多诗作,还是有道理的。

        长寿的「江南」,山丰只去过一次,山丰的高中同学中,有一位来自江南的同学,谢晓明,他成绩很好,虽然不同班,两人常在学校的一些活动中相遇。後来上的大学和山丰弟是同一所学校,所以他们也认识。大学期间的一个寒假,他盛情邀请山丰和弟弟去他家玩,山丰充满好奇,於是欣然前往,没想到,乘船过江後,走了3个多小时,一路山路,好多路都不能称为路,只是荒野树丛中多了几个脚印,当天晚上住他家,经历了未曾见过的最黑的夜,当那个只有几户人家的村子家家都关了灯,天上的月亮星星都没有,山丰半夜出来上厕所,与城市不同,这是一个绝对无光的世界,整个世界彷佛锁进了一个黑箱,或者彷佛双眼被巨大厚重的黑布层层裹紧,山丰m0索到一个地方,不知道那夜的尿撒到了何处。第二天,她妈妈做饭,中途听到说,「酱油不够了。」叫他弟弟现在去买,他弟弟马上出发,过了1个半小时才回来,原来买瓶酱油,最近的地方也要走这麽远,生活之不易,可见一斑。但他们都习惯了,觉得走路走上一两小时,是轻易的事。临别时,他和他弟弟又送我们出来,来回要走6个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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