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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b初中,高中老师大都给山丰留下深刻印象。班主任物理老师陈眏川,话不多,甚至有些拘谨,他儿子就是山丰高中三年不变的同桌陈林。高二结束时,陈老师由於身T原因,不再和全班一道进入紧张的高三年级,据说後来经过几年的休养,陈老师重新任教,但没过多久,就病逝了,陈老师是一位实在、勤恳的好老师。

        数学老师耿尚誉,这是一位注重衣着装扮的中年nV老师,微微发胖,上课活跃,经常劝同学们对很困难的内容先强记,然後慢慢参悟理解,山丰那时虽然数学非常好,但并不愿亲近她,可能源於自己那时已经开始崇尚自然、朴实、随X的风格,现在回想,这多多少少影响了自己在数学上的进一步进步。她nV儿就是山丰初中时,视为仙nV下凡的唐昭。

        语文老师袁绍思,印象里总是病怏怏的,当时应该五十或近六十岁的样子,在班里的所有老师中,甚至全校老师中都显得b较老,动作总是很慢,走路尤其很慢,上课说话也很慢、很轻,很严肃很忧心的样子,山丰一直不喜欢这种风格的老师,说话吞吞吐吐,什麽都不敢说,仿佛在过去的文化大革命中被迫害怕了,失去了勇气,他又是语文老师,应该对很多课文、很多文学作品有自己的见解和评述,可是只敢照读标准教案上的文字,非常乏味。听爸爸讲,袁老师也曾是他的老师,爸爸很推崇他,总说他是长寿中学数得上的第一流的语文老师,当山丰告诉爸爸,他主要JiNg力用来讲解、纠正字词的写法、拼音等呆板的知识,爸爸说,袁老师就是基本功紮实,能够把学生的基本功也打紮实,山丰深不以为然。很多年後,山丰从同学中听说,他後来搬到重庆居住,还见到他带着孙子辈出来玩耍,应该有80好几了。

        刚上高中,语文老师姓王,上了几次课,全班同学都很不满意,王老师是学校里罕见的几个外地老师之一,不会讲四川话,不知什麽原因来了长寿,当时班里同学觉得是一件很奇怪的事。王老师上课不看学生,微偏的脑袋一直望着左上方的天花板,自己讲自己的,没有什麽激情,也没有什麽新奇。而大家正处於刚进高中的兴奋期,觉得高中生了,不再是初中生的逆来顺受,而高中的教育也不能再像初中一般。於是有一天,王老师在上面讲,同学们开始传纸条,上面写的都是批评老师的话,陈翀、h仕平等也在其中,大家不断传、不断补充、不断汇集,传到山丰这里,山丰也写了一段较长的话,王老师在上面看到很久了,大概山丰的动作最明显,他终於忍不住,停下来,走下来拿走了纸条,他回到讲台,略微迟疑了一会,然後把纸条的内容一条条念出来。很快他就辞去了山丰班的语文老师,後来听说他在学校里一蹶不振。这件事,山丰有些後悔的,一是山丰写得b较多,用词b较尖锐,二是王老师其他方面给山丰的印象是很好的,他和蔼谦逊,有君子之风,更是他来自外地,据说毕业的大学还不错,能够到长寿这个小地方工作,山丰隐隐觉得他有白求恩式的奉献JiNg神,最後,山丰後来发现真正令人满意的语文老师很少很少,大都与王老师相似,他们能发挥什麽呢?教案、计划已经规定了他们要讲给学生们的话,那些课文背後的中心思想、启发意义、人生感想哪有他们可以发挥的余地呢?同学们那时凭着新高中生的一腔热血和不切实际的梦想,对王老师太苛求了。王老师的事,对学校触动很大,於是派来了位居最德高望重之列的袁老师,大家的热血已经冷去,对这个小地方的高中语文教育已经不抱希望,再遇到袁老师这样的情况,大家基本不再发声,只是开始热烈地憧憬大学,把那份冲劲留到大学吧。

        物理老师h智勇,不高不胖的临近退休的一位长者,讲课很清晰,总是微笑,只记得他喜欢反覆说的一句话,「我们老师就是渡船的撑船工,把你们送到对岸,又回来送下一批。」他的神sE包含的言外之意似乎是,告诫同学们不必贪恋此时此地,到了对岸,不必过多的回望,不必眷恋已回去的老师的身影,前程要紧,只管赶路,赶往下一个对岸。

        化学老师是一位刚刚从大学毕业的nV老师,余红,当时除了几个老教师,几乎没有从正规大学毕业的老师,尤其那批担纲主力的50岁左右的老师,他们年轻的时候,更是难有上大学的机会,印象里,很多是从当地的长寿师范学校大概算中专毕业的。余红毕业自川大,这个名头足以让同学们敬佩,是长寿本地人,当年就读长寿中学时,成绩优异,深受老师喜欢。余红当时正和山丰班一个nV同学的哥谈恋Ai,而且很快结了婚。她给全班同学统一的感觉,就是非常漂亮,梳着长长的很粗的两根辫子,且很愿意和同学们打成一片。山丰本来初中不太喜欢化学,觉得化学记忆的东西太多,零零碎碎的东西多,缺乏贯穿始终的理论,缺乏数学和物理的深邃。但是,高中遇到余老师,很快喜欢上了化学,总喜欢问她问题,收获很大,进步很快。

        在高三担任班主任的老师是教生物的马老师,山丰已经记不起他的名字了,与其他大多数老师一样,也在50岁的样子,个子很矮,但是举止说话很沉稳,自然带着威信。现在回想,山丰觉得在四川很有一批类似邓小平这样的矮个子男人,他们虽然矮,但绝不「小」,身材壮实,不拘言笑,举止威重,能力出众,言出必行,行必成功,成为各个地方、机构、单位的顶梁柱。在山丰的中学,这样的矮个子老师,给山丰深刻印象的至少还有两位,T育的张老师,张启贵,和地理的郭老师。张老师有个很漂亮的、同样从事T育教育的夫人,他那时带领着长寿中学的nV子田径队,威震四方,山丰班的何玲就是他的得意门生。马老师给山丰印象最深的是,长寿的夏天很热,他喜欢一边摇着蒲扇一边板书讲解,他是生物老师,极其擅长寥寥数笔就在黑板上g勒出某个物T的形状,特别是人踩在沙滩上的脚板印。每次马老师摇起蒲扇,同学们也忍不住都从课桌cH0U屉里拿出蒲扇,也摇起来,整个教室50多人,蒲扇翩翩,很是壮观有趣。而其他老师的课,大家通常只能偷着摇几下。

        政治课老师是一个大约50岁的中年男人,调到长寿中学不久,一来就是副校长,姓张,名字忘了,据说是川大毕业的,学校还有两三个川大毕业的老师,代表学校老师的最好学历,印象深的是,理着寸头,一般学生才理寸头,他那个年纪的人,很少有寸头,脸上胡子很多,刮得很认真,看上去青乎乎的一张脸皮,胡茬似乎还是藏不住,寸头和胡茬,显得人JiNgg十足的样子,山丰喜欢去问他问题,其实就是找他辩论,那些辩证唯物主义的选择题,特别是多选题,山丰没少和他辩论,他不看答案,也选不对,这导致山丰把政治课当作一个玩笑来学。他辩论时,倒是态度很好,毕竟教政治课,只是他的副业,那些问题他知道同学们知道他心里没底,他的主要JiNg力是做领导。

        高二学校组织了一次知识抢答竞赛,印象是有关环境保护和地理,班级里安排山丰和另外两位同学代表班级参加。首先让山丰反感的是,预先发了厚厚的一摞油印稿,要求大家背记,所有的题目从中而来,山丰本以为凭各自平时积累的知识参与竞赛,如此而来,不仅额外增加学习负担,而且有作假的感觉。其次,那些所谓的知识,好多g瘪瘪的数位、名称,完全是Si知识,是「读Si书、Si读书」之典范,而不是以启发思考为目的。竞赛由新来的团委书记郑益言主持,他来学校後,连着组织了好多活动,b如合唱b赛、团员宣誓等等。当时国内大学学cHa0时有发生,以北大和科大为主,而科大的缘由与北大出身的副校长关系颇大,北大再次成为一面旗帜,山丰一心向往北大,也颇受此感召。而政府方面,发起了反对「资产阶级自由化」的活动,郑老师大概就是为配合这项活动而进入长中的。山丰对他印象不好,他很年轻,却官僚气十足,政治腔十足,完全学会了老一辈政工g部这些特点,不同的是,老一辈政工g部很严肃,随时板着脸,见人就批评,郑益言,倒是始终挂着微笑,但一眼就能看出是很虚假的笑,一种「皮笑r0U不笑」的笑,一种「笑里藏刀」的笑。

        竞赛方式是,由一名学生朗读题目,抢答者举手,由主持人郑老师点名先举手者回答问题,答对得3分,答错扣一分。在竞赛进行中,山丰听到一些非常不合理的题目,b如,与环境保护没什麽关系,却与反对「资产阶级自由化」密切相关。由於题目都来自提前发放的油印稿,很多时候,不需要听完题目,就知道答案,山丰和同学的几次举手都被郑老师视而不见,山丰觉得郑老师明显倾向另一个班级。山丰本来就对这个活动不满,本来就不喜欢郑老师,本来就受到北大学cHa0的感召,一怒之下,跑上讲台把奖品推倒在地,现场大惊,竞赛取消。事後,郑老师立即要求学校对山丰严惩,父亲赶紧到学校给各位领导求情,当时山丰的成绩已经无可争议的优秀,学校也希望山丰考上最好的大学,为学校争光,如果给予了处分,就相当於剥夺了山丰报考北大的资格,山丰後来做了「深刻」检讨,写了多次检讨书。最後,校方联席会议没有同意郑老师的要求,只是给予了严厉的批评。

        山丰好几次被叫到办公室,罚站、反省、写检查、接受训话,以学校主管政工的副校长为主,有时班主任和家长也参加,这件事父亲对山丰也大动肝火。那时山丰也是班里的政治落後分子,马上要进入高三,很快要填报高考志愿,山丰还不是共青团员,甚至,山丰还没有提出过申请。按照通行做法,填报志愿之前,都应该是共青团员,否则会影响大学的正常录取。这一点,山丰也被老师们轮番批评。老师们告诉山丰,学生中的积极分子已经在申请入党,而重庆有些高中,已经出现学生党员。

        「大家都在追求进步,你为什麽执迷不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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