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中立刻安静下来,许多士子点头——这才是他们真正关切的。
祁瑾微微一笑:“盗贼因饥而起,非本X好乱,实是生计所迫。若只恃军法,固可一时平乱,却伤及百姓之心;若全然纵之,则贼势必盛,反令百姓受害。”
他略一停顿,缓缓道:“当分‘急治’与‘久治’。急治者,以兵御之,止其锋锐;久治者,在农桑与水利,使百姓不至于饥。朝廷赈济,当兼顾漕运、仓储与赋役。根本若不治,再多军法,不过饮鸩止渴。”
言至此处,他目光平和地看向学子们:“记住,治盗不在盗,治贫不在贫。正所谓‘仓廪实而知礼节’,安其生,才能安其心。”
山长见时辰已过,击木示意:“今日便到此处。”
士子们起身行礼,却仍三三两两围在祁瑾身边,yu再问些时政之事。祁瑾耐心作答,语气平和,不因重复便显厌烦。有人问赋税轻重,有人问徭役均摊,他一一解答,不急不缓,声音低而稳,像清泉缓缓流过石隙。
直到人群渐渐散去,书院外的蝉声又重新占了上风。
祁瑾收起折扇,步出堂外。日光已偏,院墙角落的树荫下,一个小小的身影正半倚在槐树旁,双膝抱着,神sE懒散。
那是个十六岁的姑娘,眉目还带着稚气,眼神却极亮,只是肤sE被烈日熏得微黑,锁骨以下尽是纤薄骨骼,手臂也带着细细的旧伤疤。
她身上穿的,是酒庄里给工人配的粗布衣裳,宽大且褪了sE,袖口被她自己胡乱挽到肘上,露出一截瘦削的手臂。脚边的草鞋已经磨得毛边,系带松垮,衬得她整个人像是从杂草丛里蹿出来的野猫。
可偏偏,就是这样一身朴素到寒酸的打扮,配上那双灵动的眼睛,竟也带着一GU不服输的锐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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